2)第三十九章 泪水_逆水行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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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了。

  西魏皇帝,丞相宇文泰在时亦尚能坐在御座之上,待得宇文泰逝去后没多久,依旧是禅让后“病逝”,所以大家都在琢磨,这一幕会何时重演。

  但更多的人,认为这个“某人”是另一个与天子同姓之人,两边真要斗起来,那天下形势可真是会变幻莫测,故而邺城的气氛愈紧张。

  街道上,一辆马车向着蜀王府前进,观其外表并无特别之处,随行人员不过数人,看上去和寻常人家车队一般,待得马车靠近路口时,士兵们围了上来。

  “尔等是谁家马车,前方禁行,请绕道!”

  “将军,我等为杞王府护卫,身后为杞王车驾,杞王及世子要到蜀王府吊唁,劳烦通传。”

  此言一出众人一愣,看了看马车,还有旁边寥寥数个护卫,一时间也不知是该信还是不信,要上前查探又太失礼,不查的话哪里敢信此时杞王和世子居然敢这么就来了。

  待得来人又说了一遍,领兵将领才回过神派人去通传。

  片刻后,传来命令“立刻放行”,将领赶紧让士兵让开道路,马车继续前行,却留下那几个护卫和士兵们聊天:“今日天气不错哈。”

  回头看了看那孤零零的马车,士兵们又看看面前这几个势单力孤的护卫,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有阴谋的样子:光靠这几个就算是要忽然难,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吧?

  蜀王府,杞王及世子孤身前来吊唁的消息,引起一阵短暂的寂静,待得一身素白的杞王宇文亮、世子宇文明两人走进来时,不光家属就连许多来宾都愣住了。

  居然真的不带护卫?

  更让人想不到的还在后面。

  “丞相!侄辈宇文亮,携犬子宇文明,向您磕头了!”

  嘭嘭声中,宇文亮在尉迟迥灵柩前磕起响头,一如子为父磕头般,不要说尉迟顺、尉迟惇,就连在一旁的小宗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  按说宇文亮无需行此大礼,甚至可以认为是失礼,可他们知道宇文亮所说也不算错。

  磕头磕得额头淤青的宇文亮扶棺大哭,如今他不是以宗室的身份,不是以大冢宰的身份,也不是以杞王的身份,而是以侄辈的身份,为叔伯辈的尉迟迥哭丧。

  宇文亮之父宇文导,和尉迟迥是表亲,当年一同在武川镇长大,光屁股的交情,一起放羊拾牛粪,一起跟着宇文家的大人们南征北战。

  六镇之乱,改变了两家人的命运,宇文家四兄弟,大郎、二郎、三郎相继殒命,剩下四郎宇文泰,领着侄子宇文导、宇文护和外甥尉迟迥、尉迟纲,还有武川镇出身的同伴们继续奋战,直到打下江山基业。

  宇文导和尉迟迥,同受宇文泰器重,相互间关系又亲近,宇文导之子宇文广、宇文亮、宇文翼、宇文椿、宇文众,和尉迟迥与妻之子尉迟谊、尉迟宽还有尉迟顺的关系也很不错。

  宇文导英年早逝,其儿子们颇受身为叔伯辈的尉迟迥多方照顾,双方有着父辈的亲情,又有着同辈的友谊,两家人的关系,确实很近。

  也正是因为如此,宇文亮之侄(子)宇文温,才会娶了尉迟顺之女尉迟炽繁,两家联姻不光出于政治考虑,也是出于情谊。

  哭声阵阵,一如杜鹃啼血,即便再有想法的人,也无法从宇文亮的哭声之中听出半点虚情假意,这位带着儿子孤身前来,态度已经很明显了。

  蜀王遗孀王氏,握着宇文亮的手悲伤不已,尉迟顺、尉迟惇、尉迟佑耆三人在一旁黯然神伤,这一场痛哭,催动了无数人的眼泪,泪水把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冲刷掉了。

  眼眶红的尉迟炽繁松了口气,而松了口气的不光她一人,在场许多人心中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:

  阿弥陀佛,既然杞王都做到这份上,那局面可就乱不起来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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