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第三百九十章 心口难开_门阀风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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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且,且慢……”语声轻颤,前字若蚊蝇,后者渐作决然。

  刘浓步伐慢了,木屐起伏时,也非适才轻快,似陷于泥潭,若为纤萝缠满身。渐而,终究一顿,好似叹了一口气,徐徐转首,凝视手捧竹简的顾荟蔚,载余不见,伊人依旧大紫袭身,巾帼髻,紫兰步摇,却非昔日紧领深衣,领间极阔,延颈秀项,皓质呈露,如玉锁骨不染沿华,若雪似葱,明媚于浅阳中。若非眼底遮掩不去的悸恸,即乃一束荣曜紫灼。

  二人对视,半晌,顾荟蔚看着眼前人,心中自知,他今日能来,已是不易,紧了紧手中简,微微垂眉,浅浅一个万福,轻声问道:“郎君,何来?”

  素手捉黄简,絮阳拂柔荑。刘浓注视着她微微战栗的尾指,心中如滔乱滚,面上神情却愈发冷然,稍徐,瞥了瞥林道深处若隐若闪的冠带,眼睛一眯,淡声道:“昔日,忽逢朱雀桥,来时,里巷闻佳音。蒹葭,恭喜。”

  “啪哒……”

  手中简坠地,砸得脚尖紫兰轻颤,顾荟蔚玉颈泛起浅红,眸子深处的悸恸却更浓,慢慢蹲下身,拾起竹简,就势朝着刘浓屈身万福,漫声道:“郎君既知,为何犹来?”

  “为何犹来……”

  左手在颤抖,胸中滔卷浪,成都侯淡然看着巾帼髻上颤动的步摇,缓缓将左手负于背后,语声平淡:“吾不知也,从心而来,却忐忑难安。去不思见,焉知,忽逢道中……”说着,微微一笑:“蒹葭,别过。”右手一卷,笼袖于背后,恰好遮住左手,提步欲走。

  “且慢!”

  顾荟蔚一声娇喝,捧着竹简快步上前,将刘浓打横一栏,迎视着他的目光,半分不让,须臾,明眸渐黯,若雾隐南山,微微后退一步,凝眉想了一想,抓着竹简的手指,根根泛白,俄而,抬起头来,踏前一步,问道:“郎君所闻,乃何也?”

  骄傲的妙音,带刺的紫兰,刘浓看了看林中顾君孝,复与顾荟蔚对目,见伊人眸子倔强,浑身却在轻轻颤抖,心中蓦然一软,恼怒层层退却,争胜之意亦随即烟散一空,复再思及游思,暗嘲:‘实乃已负人,而非人负已,既知花落各处,何苦手执前尘不放,徒惹各自怨!’想着,目光柔软,当即侧身,朝林中人深深一揖,遂面对身前人,柔声道:“蒹……荟蔚,刘浓不该来,既来亦不悔。尚望荟蔚,莫怪刘浓。”言罢,沉沉一揖。

  哗啦啦,竹简复坠,顾荟蔚忙不迭地去捡,奈何手指却颤抖不休,拾了几番亦未拾起来。刘浓默然一叹,弯身去捡,殊不知,手背却传来微寒,如冷玉悄浸。

  顾荟蔚怔住了,并未撤手,头上的步摇叮咚作响。

  刘浓怔得一瞬,情不自禁的又靠了靠,是她的指尖,乍暖还寒,与昔年一致。大手一翻,便欲将玉手扣入掌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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